3. 這些日子以來
俗話說：男怕入錯行，女怕嫁錯郎。
對天一來說，這句話真是一針見血，丈夫沒過世之前，她從來不明白人生艱苦的滋味是什麼，
哪知命運的作弄，讓她深深體驗到精神上的苦比物質上的苦，更令人難熬。
「我住南部鄉下，他住在北部，又是外省人，年紀又大我許多，
從各方面來說都不可能湊在一起，可是最後為什麼會卻嫁給他呢？
現在仔細想想，這段婚姻還真有點奇怪！」
「她爸逝世之後，我帶著小孩搬回娘家居住，雕刻了 九天玄女等三尊金身之後，
只想要這樣平靜過下半輩子，把女兒扶養長大，對她爸有個交代，其他不敢有什麼奢求。」
「可是一段日子過下來，漸漸感覺到說不出來的不自在，
並不是哥哥嫂嫂或親朋好友有任何閒言閒語，而是心裡的感受，常常想：
『這裏是娘家，畢竟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兒，居住在這裡，始終沒有一點歸屬感，
反而覺得自己永遠只是個過客，隨時得準備離開。』｣
「至於三尊神明，雖然被安置在公廳裏，但是公廳裏供奉的主神是 媽祖婆，祂們在這裡，像我一樣都是外來客，
雖然祂們不曾有過任何怨言或不滿，但是如果設身處境的想一想，祂們也該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吧！
每當想到這裡，內心就覺得對不起祂們。｣
「自己過什麼樣的日子我倒不在乎，但是不能讓我的神明受到這種委屈。
況且 九天玄女曾在夢裏對我說過要開宮救世，祂們如果長期留在這裏，
將來一定處處受到限制，凡事都做不了主，又如何發揮神威救助世人？
所以，應該為祂們安排一個屬於祂們的地方才對！」
「從此我一直有個心願，就是無論如何要給三尊神明一個安身的地方，
但是以當時的能力，短期之內，甚至可以說這輩子要擁有自己的房子是不可能的，
所以才考慮到再婚的問題，剛好此時又有人來說親：
『對方年紀比較大，住在台北，是一個外省軍官侍衛官長，有棟房子，嫁給他以後生活不成問題，其他妳還有什麼條件？』」
「我心裏想：
『他有房子，我的神明就能夠有個穩定的住所，年紀比較大的男子，比較會顧家也比較會疼愛小孩，這應該可以考慮。』」
「於是我說：
『我有三個女兒、三尊神明及孩子父親的牌位，他能夠接受這些條件嗎？』
『這些全都向他提過，他願意接受』」
「我當時認為他能同意這些條件，為人應該很不錯，所以同意這門婚事， 從南部嫁給來到北部。
哪知道結婚之後才發現我錯了。此後幾年的婚姻裏，是我一生中的黑暗期。」
「他是個外省軍官，不會台語，而我不會講國語，但是他講的話我聽得懂。
不過也有雞同鴨講的時候，這時女兒就成了傳話人跟翻譯。」
「我先生覺得我是南部來的鄉下女人比較土，心理上存在著輕視的味道。
在平常生活很多行為表現來看，就知道他有多麼不重視我。」
「剛結婚第一個月給我生活費，但是越給越少，沒多久就完全不給。
我心裡想，我會嫁給你只是為了神明，並不是要靠你過生活，
所以你不給我，我也不會伸手要錢，一切要靠自己的一雙手。」
「他的錢都放在書房抽屜裏，他沒有說要給我，我一毛錢也不會去動，
同時他知道小孩不會拿他的錢，所以抽屜從來不上鎖。」
「先生不給生活費，但是母女還是要生活，所以一切自己想辦法解決。
想到既然無法到工廠做工，那就拿加工回來做，於是趁著先生上班的時間，出外找代工，
首先我哄第三個小女兒睡覺，然後稟告 九天玄女：
『我現在要和二個女兒出去找工作，老三還小，請祢們代為照顧。』」
「我敢把那麼小的孩子單獨放在家裡，因為我相信我的神明，會以一種無形的力量照顧我的小孩，讓我無後顧之憂。」
「說完之後母女相攜出門去。因為我不識字，二女兒還沒有上學，就叫大女兒幫忙看告示牌上，看哪裡有徵代工。
就這樣，在炎炎夏日裏，一家找過一家，女兒畢竟年紀還小，有時候會喊累，我總是說：
『再一下下就到了，找到之後，就有錢給你們買冰吃。』」
「炎熱的夏天裏，小孩子聽到「吃冰」，精神就來了，繼續跟著走，就這樣總算找到工作。」
「後來，二女兒到了上學的年齡了，收到公所寄來的通知書，
但是，奇怪，名字怎麼改成先生的姓，我腦筋動得很快，就問他：
『你怎麼把她們的姓都改了？什麼時候改的？』
『妳剛嫁給我的時候就改了，跟著我當然要改成我的姓。』
『明天去把她們改回來，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自做主張的幫他們改姓，姓怎麼可以隨便亂改？』
『要改妳自己去改。』」
「先生認為一個以不識字的女流，不可能有那個能耐把它改回來。
我不想和他吵，隔天帶著大女兒到公所去把姓全改回來。」
「祖先最重視的就是子孫，他們依照著『姓氏』來認親，所以姓氏除非雙方都同意才可以，否則是不能隨意亂改的，
那樣會引起祖先們為了爭回自己的子孫，造成大亂，這個時候往往家庭也會跟著莫名其妙的混亂不堪。
很多人都不知道這種嚴重性，以為只是改個姓而已有什麼關係。」
「再說更改姓氏，這是多麼重大的一件事，我是孩子的母親，居然連問一聲都不問，就自己決定，這未免也太不尊重我了吧！」
「漸漸夏天到來，天氣很熱，但是家裏只有一台老舊的電風扇，開啟時還會ㄎㄎ作響，晚上大女兒寫功課，
我把電風扇讓給女兒吹，自己雖然很熱，也只好忍著。
先生嫌洗澡時熱氣太大，就叫電器行老闆到家中浴室裝置一台電風扇。老闆裝好之後，在等候驗收及收錢的空檔，
我順便問一下：『老闆，電風扇一台多少錢？』
「先生聽到，馬上衝出來對著我說：
『要買，自己付錢。』」
「那老闆覺得奇怪，難道不是一家人嗎，為什麼分得這麼清楚？就問：
『他是妳什麼人？』
『是我先生。』
『妳的先生？怎麼會這個樣子？買一部電風扇也要妳自己付錢！』」
「我只好苦笑不答。心裏想著：
『這有什麼好奇怪的，生活費不都是我自己在支出的嗎？』」
「約半年之後我懷孕了，肚子一天天的大，但是先生並不體恤，我還是要挺著肚子做手工。
記得有一次他帶一個女同事回家，真的是同事還是外遇，就不得而知了。
一進家門馬上把提的很多食物丟給我：
『我帶客人回來，妳把這些東西煮一煮請客。』」
「我接過食物一看，心想：
『嫁來這麼久，你從來沒有買過這麼豐盛的東西給我們母女吃。』」
「不過我甚麼話也沒說，東西拿著就進廚房，煮好了之後，很熱情的招待她們用餐，然後自己繼續做我的手工。
他們吃飽了之後，這位女同事看我這麼辛苦，主動過來找我聊天：
『你在做手工啊？』
『你肚子這麼大了，怎麼還這麼辛苦？』」
「我笑一笑不說話。她看我不答就轉移話題：
『如果有一天，妳發現先生在外面有女人，妳會不會和他吵鬧？』
『不會！如果他認為有人比我好，吵也沒有用，就成全他們吧！』」
「那位女同事聽了之後不發一語，很快就讓先生送她回去，用餐後的碗盤一堆就留給我收拾。
隔天這位女同事自動打電話給我，說：
『我已經告訴妳先生了，說妳是個好太太，叫他要好好的對待妳。』」
「從此，這位女同事就沒有再出現我們家。」
「有一次大女兒功課寫完才發現筆已經沒水了，需要買枝新的，但是時間已經很晚了，文具店都關門了，
於是叫她到書房拿枝新的，女兒來到書房先生問她：
『妳到書房作什麼？』
『我明天上課沒有筆，媽媽叫我先來拿一枝。』
『筆沒了，自己去買，這些是我的，不可以拿，出去！以後不要隨便來這裡拿東西。』」
「她哭著跑出來，只不過是一支筆，有需要把小孩罵到哭嗎？
我聽到他的叫罵聲，忍著淚，從此不准女兒到書房拿文具用品。」
「日子一天天的過，大女兒在成長的階段，所以食量比以前大很多，每餐總要吃上兩碗飯才夠。
可是，每次吃飯，當她再添第二碗時，必定招來先生的白眼，所以只好忍住不敢再吃，因為沒有吃飽，常常很快就肚子餓。
我看在眼裡，難過在心裡，私底下告訴她：
『妳以後吃飯時，先吃一碗就好，等他吃飽了去休息後再來吃。』」
「所以她以後每一頓飯，總是要分為兩次吃才能吃到飽。」
「過新年，家家戶戶買年貨準備過年，先生每年都會買很多年貨，臘肉、香腸、糖果….堆滿客廳，
等到新年那天，只見先生大包小包的往外搬，所有東西全拿去送人了，而我們母女一樣是青菜蘿蔔度過大年初一。
因為我交代過小孩們不准去碰那些東西，所以她們連摸都不敢摸一下。」
「有一年的大年初一下午，我到慈祐宮去，因為信徒都會到廟裏向眾神明拜年，所以我也去向大家拜年，小孩子則留在家裏。
但是小孩子成長階段，肚子很容易餓。｣
「這個時候他們又餓了，沒有東西吃，看到客廳裡有麵條，一想新年吃包麵條應該不會怎樣，就拿了一包麵條要去煮，
但是美夢立刻就破碎了，因為被先生看到了，很快的來搶了回去了，
大女兒只好和妹妹湊紅包錢到雜貨店買了一包泡麵，煮了以後幾個小孩合吃。」
日常生活裡最容易看出一個人個性的表現，在這種環境下，
大約可以了解到天一和女兒平常日子是怎麼過了？
對天一來說，這句話真是一針見血，丈夫沒過世之前，她從來不明白人生艱苦的滋味是什麼，
哪知命運的作弄，讓她深深體驗到精神上的苦比物質上的苦，更令人難熬。
「我住南部鄉下，他住在北部，又是外省人，年紀又大我許多，
從各方面來說都不可能湊在一起，可是最後為什麼會卻嫁給他呢？
現在仔細想想，這段婚姻還真有點奇怪！」
「她爸逝世之後，我帶著小孩搬回娘家居住，雕刻了 九天玄女等三尊金身之後，
只想要這樣平靜過下半輩子，把女兒扶養長大，對她爸有個交代，其他不敢有什麼奢求。」
「可是一段日子過下來，漸漸感覺到說不出來的不自在，
並不是哥哥嫂嫂或親朋好友有任何閒言閒語，而是心裡的感受，常常想：
『這裏是娘家，畢竟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兒，居住在這裡，始終沒有一點歸屬感，
反而覺得自己永遠只是個過客，隨時得準備離開。』｣
「至於三尊神明，雖然被安置在公廳裏，但是公廳裏供奉的主神是 媽祖婆，祂們在這裡，像我一樣都是外來客，
雖然祂們不曾有過任何怨言或不滿，但是如果設身處境的想一想，祂們也該有一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吧！
每當想到這裡，內心就覺得對不起祂們。｣
「自己過什麼樣的日子我倒不在乎，但是不能讓我的神明受到這種委屈。
況且 九天玄女曾在夢裏對我說過要開宮救世，祂們如果長期留在這裏，
將來一定處處受到限制，凡事都做不了主，又如何發揮神威救助世人？
所以，應該為祂們安排一個屬於祂們的地方才對！」
「從此我一直有個心願，就是無論如何要給三尊神明一個安身的地方，
但是以當時的能力，短期之內，甚至可以說這輩子要擁有自己的房子是不可能的，
所以才考慮到再婚的問題，剛好此時又有人來說親：
『對方年紀比較大，住在台北，是一個外省軍官侍衛官長，有棟房子，嫁給他以後生活不成問題，其他妳還有什麼條件？』」
「我心裏想：
『他有房子，我的神明就能夠有個穩定的住所，年紀比較大的男子，比較會顧家也比較會疼愛小孩，這應該可以考慮。』」
「於是我說：
『我有三個女兒、三尊神明及孩子父親的牌位，他能夠接受這些條件嗎？』
『這些全都向他提過，他願意接受』」
「我當時認為他能同意這些條件，為人應該很不錯，所以同意這門婚事， 從南部嫁給來到北部。
哪知道結婚之後才發現我錯了。此後幾年的婚姻裏，是我一生中的黑暗期。」
「他是個外省軍官，不會台語，而我不會講國語，但是他講的話我聽得懂。
不過也有雞同鴨講的時候，這時女兒就成了傳話人跟翻譯。」
「我先生覺得我是南部來的鄉下女人比較土，心理上存在著輕視的味道。
在平常生活很多行為表現來看，就知道他有多麼不重視我。」
「剛結婚第一個月給我生活費，但是越給越少，沒多久就完全不給。
我心裡想，我會嫁給你只是為了神明，並不是要靠你過生活，
所以你不給我，我也不會伸手要錢，一切要靠自己的一雙手。」
「他的錢都放在書房抽屜裏，他沒有說要給我，我一毛錢也不會去動，
同時他知道小孩不會拿他的錢，所以抽屜從來不上鎖。」
「先生不給生活費，但是母女還是要生活，所以一切自己想辦法解決。
想到既然無法到工廠做工，那就拿加工回來做，於是趁著先生上班的時間，出外找代工，
首先我哄第三個小女兒睡覺，然後稟告 九天玄女：
『我現在要和二個女兒出去找工作，老三還小，請祢們代為照顧。』」
「我敢把那麼小的孩子單獨放在家裡，因為我相信我的神明，會以一種無形的力量照顧我的小孩，讓我無後顧之憂。」
「說完之後母女相攜出門去。因為我不識字，二女兒還沒有上學，就叫大女兒幫忙看告示牌上，看哪裡有徵代工。
就這樣，在炎炎夏日裏，一家找過一家，女兒畢竟年紀還小，有時候會喊累，我總是說：
『再一下下就到了，找到之後，就有錢給你們買冰吃。』」
「炎熱的夏天裏，小孩子聽到「吃冰」，精神就來了，繼續跟著走，就這樣總算找到工作。」
「後來，二女兒到了上學的年齡了，收到公所寄來的通知書，
但是，奇怪，名字怎麼改成先生的姓，我腦筋動得很快，就問他：
『你怎麼把她們的姓都改了？什麼時候改的？』
『妳剛嫁給我的時候就改了，跟著我當然要改成我的姓。』
『明天去把她們改回來，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自做主張的幫他們改姓，姓怎麼可以隨便亂改？』
『要改妳自己去改。』」
「先生認為一個以不識字的女流，不可能有那個能耐把它改回來。
我不想和他吵，隔天帶著大女兒到公所去把姓全改回來。」
「祖先最重視的就是子孫，他們依照著『姓氏』來認親，所以姓氏除非雙方都同意才可以，否則是不能隨意亂改的，
那樣會引起祖先們為了爭回自己的子孫，造成大亂，這個時候往往家庭也會跟著莫名其妙的混亂不堪。
很多人都不知道這種嚴重性，以為只是改個姓而已有什麼關係。」
「再說更改姓氏，這是多麼重大的一件事，我是孩子的母親，居然連問一聲都不問，就自己決定，這未免也太不尊重我了吧！」
「漸漸夏天到來，天氣很熱，但是家裏只有一台老舊的電風扇，開啟時還會ㄎㄎ作響，晚上大女兒寫功課，
我把電風扇讓給女兒吹，自己雖然很熱，也只好忍著。
先生嫌洗澡時熱氣太大，就叫電器行老闆到家中浴室裝置一台電風扇。老闆裝好之後，在等候驗收及收錢的空檔，
我順便問一下：『老闆，電風扇一台多少錢？』
「先生聽到，馬上衝出來對著我說：
『要買，自己付錢。』」
「那老闆覺得奇怪，難道不是一家人嗎，為什麼分得這麼清楚？就問：
『他是妳什麼人？』
『是我先生。』
『妳的先生？怎麼會這個樣子？買一部電風扇也要妳自己付錢！』」
「我只好苦笑不答。心裏想著：
『這有什麼好奇怪的，生活費不都是我自己在支出的嗎？』」
「約半年之後我懷孕了，肚子一天天的大，但是先生並不體恤，我還是要挺著肚子做手工。
記得有一次他帶一個女同事回家，真的是同事還是外遇，就不得而知了。
一進家門馬上把提的很多食物丟給我：
『我帶客人回來，妳把這些東西煮一煮請客。』」
「我接過食物一看，心想：
『嫁來這麼久，你從來沒有買過這麼豐盛的東西給我們母女吃。』」
「不過我甚麼話也沒說，東西拿著就進廚房，煮好了之後，很熱情的招待她們用餐，然後自己繼續做我的手工。
他們吃飽了之後，這位女同事看我這麼辛苦，主動過來找我聊天：
『你在做手工啊？』
『你肚子這麼大了，怎麼還這麼辛苦？』」
「我笑一笑不說話。她看我不答就轉移話題：
『如果有一天，妳發現先生在外面有女人，妳會不會和他吵鬧？』
『不會！如果他認為有人比我好，吵也沒有用，就成全他們吧！』」
「那位女同事聽了之後不發一語，很快就讓先生送她回去，用餐後的碗盤一堆就留給我收拾。
隔天這位女同事自動打電話給我，說：
『我已經告訴妳先生了，說妳是個好太太，叫他要好好的對待妳。』」
「從此，這位女同事就沒有再出現我們家。」
「有一次大女兒功課寫完才發現筆已經沒水了，需要買枝新的，但是時間已經很晚了，文具店都關門了，
於是叫她到書房拿枝新的，女兒來到書房先生問她：
『妳到書房作什麼？』
『我明天上課沒有筆，媽媽叫我先來拿一枝。』
『筆沒了，自己去買，這些是我的，不可以拿，出去！以後不要隨便來這裡拿東西。』」
「她哭著跑出來，只不過是一支筆，有需要把小孩罵到哭嗎？
我聽到他的叫罵聲，忍著淚，從此不准女兒到書房拿文具用品。」
「日子一天天的過，大女兒在成長的階段，所以食量比以前大很多，每餐總要吃上兩碗飯才夠。
可是，每次吃飯，當她再添第二碗時，必定招來先生的白眼，所以只好忍住不敢再吃，因為沒有吃飽，常常很快就肚子餓。
我看在眼裡，難過在心裡，私底下告訴她：
『妳以後吃飯時，先吃一碗就好，等他吃飽了去休息後再來吃。』」
「所以她以後每一頓飯，總是要分為兩次吃才能吃到飽。」
「過新年，家家戶戶買年貨準備過年，先生每年都會買很多年貨，臘肉、香腸、糖果….堆滿客廳，
等到新年那天，只見先生大包小包的往外搬，所有東西全拿去送人了，而我們母女一樣是青菜蘿蔔度過大年初一。
因為我交代過小孩們不准去碰那些東西，所以她們連摸都不敢摸一下。」
「有一年的大年初一下午，我到慈祐宮去，因為信徒都會到廟裏向眾神明拜年，所以我也去向大家拜年，小孩子則留在家裏。
但是小孩子成長階段，肚子很容易餓。｣
「這個時候他們又餓了，沒有東西吃，看到客廳裡有麵條，一想新年吃包麵條應該不會怎樣，就拿了一包麵條要去煮，
但是美夢立刻就破碎了，因為被先生看到了，很快的來搶了回去了，
大女兒只好和妹妹湊紅包錢到雜貨店買了一包泡麵，煮了以後幾個小孩合吃。」
日常生活裡最容易看出一個人個性的表現，在這種環境下，
大約可以了解到天一和女兒平常日子是怎麼過了？